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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第四幅畫中,畫的是這位成為伯爵夫人的富商之女,正無所顧忌地,連早晨的梳妝打扮,也敢當著眾賓客和情人們的面前公開進行的情節。
霍加斯安排各色各樣的人物粉墨登場,對他們竭盡諷刺之能事:喬瓦尼.卡雷斯蒂尼,一位著 名的歌唱家,當時被捧為上流社會階層的偶像,正在演唱精彩的歌劇片斷,使位於畫面正中央的福克斯.華恩夫人陶醉其中,連僕人端上了咖啡都毫無知覺。坐在福克斯.華恩夫人身邊的那位女人味十足的男人,似乎也被歌聲陶醉了,他那 吊著扇子的手似乎正打著拍子。
他身後是福克斯.華恩先生,這位手持鞭子的鄉下紳士竟悄悄地睡著了。在歌唱家左邊的是一個一頭紙卷髮夾的男人,他就是普魯士外交官米歇爾。正在吹笛子的是著名的德國音樂家韋德曼。人們傳說他是「一位一生只想取悅他人,但總是無法成功的悲劇性人物。」

畫面的另一端是一個黑人小孩,他正在擺弄那時候人們喜歡用來裝飾房間的各種飾物。緊接著的就是畫中最令人意味深長的情景:這位伯爵夫人正坐在鏡子前,一個瑞士僕人以其國家級理髮師獨有的手藝,梳理著伯爵夫人的頭髮﹝霍加斯民族主義的觀念,和他的文明思想相比,顯得落後並且自相矛盾﹞。詩人博卡多羅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,評論著屏風上的寓意畫,語調高昂且誇張。
在「流行婚姻」組晝之三「訪庸醫」中,伯爵夫人沒有再出現;在「流行婚姻」組晝之四,伯爵又不在場,這點說明了這個家庭有著兩個相互隔絕的生活,預示著建立在利害關係之上的婚姻,將不可避免地走向災難的結局。

霍加斯對於畫中人物的性格,所傾注的熱情,是和他們作品中所具有的寓意性質分不開的。1744年以後,這一點更加明顯。
那一年在他發表的「流行婚姻」版畫裡,加上了副標題:「人物和漫畫式的人物」,他認為漫畫並不意味著「嘲笑」,相反地,是藉著批評的眼神,對人物性格的深刻描繪來表現人物,這種表現手法應予以認真的重視。然而,他所創造的風格並沒有受到評論界的讚譽。
在那個時代的人們看來,唯有歷史題材的畫作才應受到重視,唯有歷史畫才能寓教於樂;而霍加斯的作品都取材於現實生活中,實實在在的人和事,可說是與歷史畫分庭抗禮。他指出:「我認為,最重要的 畫作題材應該是那些能引人發笑,勸人為善,以及對公眾有益的主題。 」